2010年9月29日 星期三

嗨 ! 環島, 好久不見 .... 1/6 環島雨行紀實

 



一樣是 20 公里的速度,一樣是同一雙環島鞋,一樣是同一台自行車,一樣是秋天的季節,兩年後的我,又踏上曾經走過的環島路,這次不再是為了"不作就會後悔的夢想",而是想陪一位老友好好騎上一段,看看美麗的故鄉,在暫別台灣之前。

五台車伴隨著五個不算年輕的男人,兩天在雨中走了接近 200 公里,默契在旅途中慢慢地培養起來,人快到40 還有機會拋開一切,5個人單獨出遊個 4 天,實在不容易。

一路上,讓人留在腦中揮之不去的,還是那尋常人物之間的互動,像是~ 路旁小朋友的加油聲,T4 大哥熱情的解說,民宿老闆娘的聲聲叮嚀加上好吃的早餐麵,餐廳王大哥午後的一壺好茶,遊覽車上揮手加油的老外等等.... ~ 總讓人溫暖,讓人感動。

這次在旅途中,著時看到這兩年來山川河流被摧殘的慘狀,感覺到台灣這美麗的母親正被深深地傷害著,或許政府的土地政策需要再檢討,但我們自己的生活方式似乎也到需要改變的時候了,否則怕一切會來不及。

兩年前的環島和這次比較起來,改變了一些,也有一些沒變,不變的是我還會繼續騎下去,雖然速度很慢,也希望老友將來從新加坡回來時,大伙還能再聚在一起,重溫舊夢。

 
      
   
 
 
 
稍微整理了這兩次環島的改變與不變

改變的是:
1個人 -> 5個人 (年紀大了怕寂寞,只好多找些人。)
1圈 -> 1/6 圈 (雖說是時間不夠,但實際上是身材發福,體力變差,騎不動了,只好騎短一點。)
順時鐘騎 -> 逆時鐘騎 (若騎不好,順時鐘會撞山掉水溝,逆時鐘會落海餵鯊魚,這次比較危險。)
晴天騎 -> 雨天騎 (只能說很倒楣,加上小麥的堅持,只好體驗一下。)
馬鞍袋 -> 後背包 (想說輕裝出發,不過還是很重,到底藏了什麼東西????原來是大夥的補給品。)
傻瓜相機 -> 單眼相機 (既然花錢買了就要好好利用,嗯..效果還真不錯,只是一路上一直下雨,應該快壞了吧!!!)


不變的是:
同一台車 (我的環島紀念車,每次一定找他,他也沒讓我失望,一路順暢。)
同一雙鞋 (也是革命夥伴,每趟必備。)
同一條車褲 (也是革命夥伴,喂!這倒沒必要,只是忘了再買。)
同樣行前要拜拜而且路上最好逢廟必拜 (新竹竹蓮寺很靈,有需求可試試。)
還是很累 (可以減小腹,想要減肥的可 Try 一下。)
和女友感情還是低檔沒結婚 (哈!離題了.....。)
一路上人物的感動 (還是最大的收穫。)


   
   
  
   
 

  

2010年9月13日 星期一

如果一切能再重來 .....



 
我們對待每件事的基本態度就是 " 明天總會到來"。我們不探望父母,因為總有下個星期,我們不帶家人去度假,因為還有明年;我們不陪小孩,等賺夠了錢再說。總要等到突然間,不好的事情發生,我們才會明白。 ~ 米奇,艾爾邦


在我們人生的前半段,大部分的人或許會機會遇到"生離",卻少有機會遇到"死別",所以在許多時候,我們總是在揮霍時間,以為未來總會在等我們,而所有的事物都永遠擁有明天。

可是人生真的是這樣嗎!?

在第一隻貓離去的前幾天,她像往常一樣,一樣吃,一樣睡,一樣跳上跳下,也一樣到處偷尿尿,卻在一兩天內突然不吃不喝,然後住院,然後就離開了,在醫院裡,我看著她躺在紙箱內,感覺就像平常在睡午覺一樣,平靜而詳和,直到指間傳來冰冷的溫度,我才驚覺,生命已經離去,才發現世界已經改變了,而在新的世界裡,已經找不到她的身影,那時是我第一次感覺到生命是會結束的,而結束的方式是沒有什麼邏輯而言,也無法挽回。

之後陸續有第一隻狗,第二隻貓....也離開了。

我想,貓咪狗兒一直用短暫的生命在提醒著我,提醒我生命不斷變化的本質,提醒我該去愛該去擁抱都要及時,提醒我不要陷入來不及的遺憾,提醒我當下才是最重要的時刻,每次揮手都可能是最後一次。


我想,我聽懂你們想要告訴我的話了!

謝謝你們.............

謝謝你們給我的如此珍貴而重要的禮物。


  
  


2012/01/11

生命的起承轉合總沒有一定的長度,這簡單的道理卻在年輕的歲月中少有機會去體會,若不是曾經陪貓咪狗兒走過一段,曾經擁抱著溫暖的生命走向冰冷,珍惜與當下的意義就不會如此的深刻。

我想這就是貓咪狗兒的報恩吧用他們的離去來提醒著我們,要愛要擁抱真的要及時,每一次的揮手,都可能是最後一次。

2010年9月5日 星期日

巨大的毀滅力量

我們與天具有超越並控制其他物種的能力,卻也是這種力量,將引領我們走向滅亡的道路,而我們一生的努力,就是要領悟這個道理,並學習如何放棄這種力量。 ~ 兆聲

2010年8月21日 星期六

衡量文明的尺度 ~ 龍應台

 
   
看一個城市的文明程度,就看這個城市怎樣對待它的精神病人,它對於殘障者的服務做到什麼地步,它對鰥寡孤獨的照顧到什麼程度,它怎樣對待所謂的盲流民工底層人民。 ~ 龍應台 ~ 北大百年紀念講堂演講

喜歡龍應台,是從野火集開始,總是一針見血,總是讓人陷入沉思,卻也總是暢快,最近幾年的文章又多了些溫柔,多了些人生情懷,也更迷人了,這場近期的北大演講,不改其一貫的風格,值得好好品味,對於對岸不管是年輕學生或是知識份子,都應該會有當頭棒喝的感覺,但這就是台式風格,正港的 MIT,也是台灣土地所蘊藏的軟實力。



龍應台~北大百年紀念講堂演講全文

我們的「中國夢」

第一次接到電話,希望我談談「中國夢」的時候,我的第一個反應是:「一千枚飛彈對準我家,我哪裡還有中國夢啊?」
可是沉靜下來思索,一九五二年生在臺灣的我,還有我前後幾代人,還真的是在「中國夢」裡長大的,我的第一個中國夢是什麼呢?
我們上幼稚園時,就已經穿著軍人的制服、帶著木製的步槍去殺「共匪」了,口裡唱著歌。當年所有的孩子都會唱的那首歌,叫做《反攻大陸去》:

反攻 反攻 反攻大陸去
大陸是我們的國土
大陸是我們的疆域
我們的國土 我們的疆域
不能讓共匪盡著盤據
不能讓俄寇盡著欺侮
我們要反攻回去 我們要反攻回去
反攻回去 反攻回去
把大陸收復 把大陸收復

這不是一種「中國夢」嗎?這個夢其實持續了滿久,它是一個至高無上的圖騰,也被人們真誠地相信。
倉皇的五十年代進入六十年代,「中國夢」持續地深化。余光中那首《鄉愁四韻》傳頌一時:

給我一瓢長江水啊長江水
那酒一樣的長江水
那醉酒的滋味是鄉愁的滋味
給我一瓢長江水啊長江水
給我一掌海棠紅啊海棠紅
那血一樣的海棠紅
那沸血的燒痛是鄉愁的燒痛
給我一掌海棠紅啊海棠紅

一九四九年,近兩百萬人突然之間被殘酷的內戰連根拔起,丟到了一個從來沒有去過、甚至很多人沒有聽說過的海島上。在戰火中離鄉背井,顛沛流離到了島上的人,思鄉之情刻骨銘心,也是無比真誠的。那分對中華故土的魂牽夢繞,不是「中國夢」嗎?

夢的基座是價值觀

 我的父母那代人在一種「悲憤」的情結中掙扎著,我這代人在他們鄉愁的國家想像中成長。但是支撐著這個巨大的國家想像下面,有一個基座,墊著你、支撐著你,那個基座就是價值的基座。
它的核心是什麼?台灣所有的小學,你一進校門門當頭就是四個大字:「禮義廉恥」。進入教室,簡樸的教室裏面,牆壁上也是四個大字:「禮義廉恥」。如果一定要我在成千上萬的「格言」裏找出那個最基本的價值的基座,大概就是這四個字。
小的時候跟大陸一樣,四周都是標語,只是內容跟大陸的標語不一樣。最常見到的就是小學裡對孩子的解釋:

禮,規規矩矩的態度。
義,正正當當的行為。
廉,清清白白的辨別。
恥,切切實實的覺悟。

上了初中,會讀文言文了,另一番解釋就來了:

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管仲
然而四者之中,恥尤為要。人之不廉而至於悖禮犯義,其原皆生於無恥也。故士大夫之恥,是為國恥。~顧炎武

「士大夫之恥,是為國恥」,這些價值在我們小小的心靈有極深的烙印。
二○○六年,上百萬的「紅衫軍」包圍總統府要求陳水扁下臺,臺北的夜空飄著大氣球,一個一個氣球上面分別寫著大字:「禮」,「義」,「廉」,「恥」。我到廣場上去,抬頭乍看這四個字,感覺好像是全臺灣的人到這廣場上來開小學同學會了。看著那四個字,每個人心領神會,心中清晰知道,這個社會在乎的是什麼。
除了價值基座,還有一個基本的「態度」。我們年紀非常小,可是被教導得志氣非常大,小小年紀就已經被灌輸要把自己看成「士」,十歲的孩子都覺得自己將來就是那個「士」。「士」,是幹什麼的?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仁以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後已,不亦遠乎?~論語泰伯篇

我初中一年級的國文老師叫林弘毅,數學老師叫陳弘毅。同時期大陸很多孩子可能叫「愛國」、「建國」,我們有很多孩子叫「弘毅」。我們都是要「弘毅」的。
對自己要期許為「士」,對國家,態度就是「以國家興亡為己任,置個人生死於度外」。這是蔣介石的名言,我們要背誦。十一二歲的孩子背誦這樣的句子,用今天的眼光看,挺可怕的,就是要你為國家去死。
然而在「國家」之上,還有一句: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張載

對那麼小的孩子也有這樣的期待,氣魄大得有點嚇人。饒有深意的是,雖然說以國家至上,但是事實上張載所說的是,在「國家」之上還有「天地」,還有「生民」,它其實又修正了國家至上的秩序,因為「天地」跟「生民」比國家還大。 
十四歲的時候,我第一次讀到《國語》,《國語》是兩千多年前的經典了,其中一篇讓我心裏很震動:

厲王虐,國人謗王。召公告曰:「民不堪命矣!」王怒,得衛巫,使監謗者。以告,則殺之。國人莫敢言,道路以目。王喜,告召公曰:「吾能弭謗矣,乃不敢言。」召公曰:「是障之也。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川壅而潰,傷人必多。民亦如之…」
王不聽,於是國人莫敢出言。三年,乃流王於彘。

最後一句,簡單幾個字,卻雷霆萬鈞,給十四歲的我,深深的震撼。
就是這個價值系統,形成一個強固的基座,撐起一個「中華大夢」。

我是誰?

這個中國夢在一九七○年代出現了質變。
一九七一年中華民國被迫退出聯合國,臺灣人突然之間覺得自己變成了孤兒。可是,最壞的還沒到,一九七九年一月一號,中美正式斷交,這個「中」指的是當時的中華民國,也就是台美斷交,中美建交。長期被視為「保護傘」的美國撤了,給臺灣人非常大的震撼,覺得風雨飄搖,這個島是不是快沉了。在一種被整個世界拋棄了而強敵當前的恐懼之下,救亡圖存的情感反而更強烈,也就在這個背景下,原來那個中國夢對於一部分人而言是被強化了,因為危機感帶來更深更強的、要求團結凝聚的民族情感;大陸人很熟悉的《龍的傳人》,是在那樣的悲憤傷感的背景下寫成的。這首歌人人傳唱,但是一九八三年,創作者「投匪」了,歌,在臺灣就被禁掉了,反而在大陸傳唱起來,情境一變,歌的意涵又有了轉換。
你們是否知道余光中《鄉愁》詩裏所說的「海棠紅」是什麼意思?
我們從小長大,那個「中國夢」的形狀,也就是中華民國的地圖,包含外蒙古,正是海棠葉的形狀。習慣這樣的圖騰,開始看見中華人民共和國地圖的前面好幾年,我都還有種奇怪的錯覺,以為,哎呀,這中國地圖是不是畫錯了?
一九七○年代整個國際情勢改變,台灣的「中國夢」開始有分歧。對於一部分人而言,那個「海棠」中國夢還虔誠地持續著,可是對於另外一部分人就不一樣了。
夢,跟著身邊眼前的現實,是會變化的,一九四九年被連根拔起丟到海島上的一些人,我的父母輩,這時已經在臺灣生活了三十年,孩子也生在臺灣了—這海島曾是自己的「異鄉」卻是孩子的「故鄉」了,隨著時間推移,無形之中對腳下所踩的土地產生了具體而實在的情感。所以,你們熟悉余光中先生寫的那首《鄉愁》,卻可能不會知道他在一九七二年的時候創作了另外一首詩,詩歌禮讚的,是台灣南部屏東海邊一個小鎮,叫枋寮:

車過枋寮
雨落在屏東的甘蔗田裡
甜甜的甘蔗 甜甜的雨
從此地到山麓 一大幅平原舉起
多少甘蔗,多少甘美的希冀
長途車駛過青青的平原
檢閱牧神青青的儀隊

余先生這首詩,有「中國夢」轉換的象徵意義。但是今天想跟大家分享的,還有一首我稱之為「里程碑」的歌,叫《美麗島》。
一位淡江大學的年輕人,李雙澤,跟很多臺灣年輕人一樣, 七○年代發現臺灣不能代表中國,而且逐漸被國際推到邊緣,在危機感和孤獨感中,年輕人開始檢視自己:為什麼我們從小被教要愛長江、愛黃河、歌頌長城的偉大—─那都是我眼睛沒見過,腳板沒踩過的土地,而我住在淡水河邊,怎麼就從來不唱淡水河,怎麼我們就不知道自己村子裡頭小山小河的名字?台灣也不是沒有大江大海呀?
青年人開始推動「唱我們的歌」,開始自己寫歌。那個「中國夢」顯得那麼虛無飄渺,是不是該看看腳下踩的泥土是什麼樣?他寫了《美麗島》,改編於一首詩,一下子就流行起來,大家都喜歡唱。
《美麗島》真的是代表了從中國夢慢慢地轉型到「站在這片泥土上看見什麼、想什麼」的「台灣夢」里程碑:

我們搖籃的美麗島
是母親溫暖的懷抱
驕傲的祖先正視著
正視著我們的腳步
他們一再重覆地叮嚀 
不要忘記 不要忘記
他們一再重覆地叮嚀 
蓽路藍縷以啟山林
婆娑無邊的太平洋
懷抱著自由的土地
溫暖的陽光照耀著
照耀著高山和田園
我們這裡有勇敢的人民 
蓽路藍縷以啟山林
我們這裡有無窮的生命 
水牛 稻米 香蕉 玉蘭花

一九七五年,我二十三歲,到美國去讀書,每天泡在圖書館裏,從早上八點到半夜踩著雪光回到家,除了功課之外就有機會去讀一些中國近代史的書,第一次讀到國共內戰的部分,第一次知道一九二七年國民黨對共產黨員的殺戮,才知道之前所接受的教育那麼多都是被黨和國家機器所操縱的謊言,這是一個很大的震撼。十年之後寫了《野火集》,去「腐蝕」那個謊言。
一九七九年,我個人的「中國夢」也起了質變。在中國夢籠罩的臺灣,我們是講「祖籍」的。也就是說,任何人問,龍應台你是哪裡人,我理所當然的回答就是:「我是湖南人。」
這麼一路做「湖南人」做了幾十年,到一九七九年,中國大陸開放了,我終於在紐約生平第一次見到了一個真正的「共匪」站在我面前,這個樸實人剛剛從湖南出來,一口濃重的湖南腔。有人衝著他問「你是哪裡人」,他就說「我是湖南人」,問話者接著就回頭問我「你是哪裡人」——我就愣住了。
我不會說湖南話,沒有去過湖南,對湖南一無所知,老鄉站在面前,我登時就說不出話來了。這一輩子的那個「中國夢」突然就把我懵在那兒了,這是一九七九年一個非常大的震撼——原來啊,我是臺灣人。

一起做夢,一起上課

從海棠葉的大中國夢慢慢過渡到臺灣人腳踩著泥土的小小台灣夢,人民在七○年代末八○年代初開始問「我是誰」。八○年代後,臺灣兩千多萬人走向了轉型,自我感覺就是越來越小,什麼事情都一步一個腳印,一點一點做。所以,臺灣人就一塊兒從大夢慢慢轉到小夢的路上來了,開始一起上八○年代的民主大課。這個民主課程上得有夠辛苦。
《美麗島》這首歌,在一九七九變成黨外異議人士的雜誌名字,集結反對勢力。當年十二月十日,政府對反對者的大逮捕行動開始,接著是大審判。面臨巨大的挑戰,國民黨決定審判公開,這是審判庭上的一張照片:

 
  
你們認得其中任何一個人嗎?第二排露出一排白牙笑得瀟灑的,是施明德,他被判處無期徒刑。施明德右手邊的女子是陳菊,今天的高雄市長,左手邊是呂秀蓮,上一任的副總統。
我想用這張圖片來表達八○年代臺灣人慢慢地腳踩泥土重建夢想和希望的過程。如果把過去的發展切出一個三十年的時間切片來看,剛好看到一個完整的過程:這圖裏有三種人,第一種是叛亂犯,包括施明德,呂秀蓮,陳菊等等,她們倆分別被判十二年徒刑;第二種是英雄,在那個恐怖的時代,敢為這些政治犯辯護的律師,包括陳水扁,謝長廷,蘇貞昌等等;第三類是掌權者,當時的總統是蔣經國先生,新聞局長是宋楚瑜先生。從這些名字你就看出,在三十年的切片裡,政治犯上台變成了掌權者,掌權者下台變成了反對者,而當時得盡掌聲以及人們殷殷期待的,以道德作為註冊商標的那些英雄們變成了什麼?其中一部分人變成了道德徹底破產的貪污嫌疑犯。
這個轉變夠不夠大?親眼目睹這樣一個切膚痛苦的過程,你或許對臺灣民主的所謂「亂」有新的理解。
它所有的「亂」,在我個人眼中看來,都是民主的必修課;它所有的「跌倒」都是必須的實踐,因為只有真正跌倒了,你才真正地知道,要怎麼再站起來,跌倒本身就是一種考試。所以,容許我這樣說:臺灣民主的「亂」,不是亂,它是必上的課。
表面上臺灣被撕裂得很嚴重,但不要被這個表面騙了。回到基座上的價值觀來看,從前的中國夢慢慢被拋棄了,逐漸發展為臺灣的小夢,然後一起上非常艱辛、痛苦的民主課,然而臺灣不管是藍是綠,其實有一個非常結實的共識,比如說:

國家是會說謊的,
掌權者是會腐敗的,
反對者是會墮落,
政治權力不是唯一的壓迫來源,
資本也可能一樣的壓迫。

而正因為權力的侵蝕無所不在,所以個人的權利、比如言論的自由,是每個人都要隨時隨地、寸土必爭、絕不退讓的。
這是大多數臺灣人的共識。你所看到的爭議、吵架,立法院撕頭髮丟茶杯打架,其實都是站在這個基礎上的。這個基礎,是以共同的價值觀建立起來的。

我有中國夢嗎?

回到今天中國夢的主題,可能有很多臺灣人會跳起來說:中國不是我的夢,我的夢裡沒有中國。
但是,你如果問龍應台有沒有中國夢,我會先問你那個中國夢的「中國」指的是什麼?如果指的是「國家」或「政府」,「國家」「政府」在我心目中不過就是個管理組織,對不起,我對「國家」沒有夢,「政府」是會說謊的。但如果你說的「中國」指的是這塊土地上的人,這個社會,我怎麼會沒有夢呢?別說這片美麗的土地是我摯愛的父親、母親永遠的故鄉,這個地方的好跟壞,對於臺灣有那麼大的影響,這個地方的福與禍,會牽動整個人類社區的未來,我怎會沒有中國夢呢?
我們就從「大國崛起」這個詞說起吧。我很願意看到中國的崛起,可是我希望它是以文明的力量來崛起的。
如何衡量文明?我願意跟大家分享我自己衡量文明的一把尺。它不太難。看一個城市的文明的程度,就看這個城市怎樣對待它的精神病人,它對於殘障者的服務做到什麼地步,它對鰥寡孤獨的照顧到什麼程度,它怎樣對待所謂的盲流民工底層人民。對我而言,這是非常具體的文明的尺度。
一個國家文明到哪裡,我看這個國家怎麼對待外來移民,怎麼對待它的少數族群。我觀察這個國家的多數如何對待它的少數——這當然也包含十三億人如何對待兩千三百萬人!
誰在乎「大國崛起」?至少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剛才我所說的文明刻度——你這大國怎麼對待你的弱勢與少數,你怎麼包容意見不同的異議份子,這,才是我在乎的。如果說,所謂的大國崛起,它的人民所引以自豪的,是軍事的耀武揚威,經濟的財大氣粗,政治勢力的唯我獨尊,那我寧可它不崛起,因為這種性質的崛起,很可能最終為它自己的人民以及人類社區帶來災難和危險。
誰又在乎「血濃於水」?至少我不那麼在乎。如果我們對於文明的尺度完全沒有共識,如果我們在基座的價值上,根本無法對話,「血濃於水」有意義嗎?
我的父親十五歲那年,用一根扁擔、兩個竹簍走到湖南衡山的火車站前買蔬菜,準備挑回山上。剛巧國民黨在招憲兵學生隊,這個少年當下就做了決定:他放下扁擔就跟著軍隊走了。
我的父親在一九一九年出生,二○○四年,我捧著父親的骨灰回到了湖南衡山龍家院的山溝溝,鄉親點起一路的鞭炮迎接這個離家七十年、顛沛流離一生的遊子回鄉。
在家祭時,我聽到一個長輩用最古老的楚國鄉音唱出淒切的輓歌。一直忍者眼淚的我,那時再也忍不住了。
楚國鄉音使我更深刻地認識到父親一輩子是怎麼被迫脫離了他自己的文化,過著不由自主的放逐的一生。一直到捧著他的骨灰回到那片土地,我才深切的感覺到這個七十年之後以骨灰回來的少年經歷了怎樣的中國的近代史。而我在浙江新安江畔長大的母親,是如何地一生懷念那條清澈見魚的江水。

一個開闊、包容的中國

所以,請相信我,我對中國的希望是真誠的。但是請不要跟我談「大國崛起」, 請不要跟我談「血濃於水」,我深深盼望見到的,是一個敢用文明尺度來檢驗自己的中國;這樣的中國,因為自信,所以開闊,因為開闊,所以包容,因為包容,所以它的力量更柔韌、更長遠。當它文明的力量柔韌長遠的時候,它對整個人類的和平都會有關鍵的貢獻。
一九八五年我寫《野火集》,一九八六年一月,《野火集》在風聲鶴唳中出版。八月,我遷居歐洲。離開台灣前夕,做了一場臨別演講,是「野火」時期唯一的一次。演講在害怕隨時「斷電」的氣氛中進行。今天,二○一○年八月一日,在北京大學,我想唸那篇演講的最後一段,與大陸的讀者分享:
在臨別的今天晚上,你或許要問我對臺灣有什麼樣的夢想?

有。

今天晚上站在這裏說話,我心裏懷著深深的恐懼,恐懼今晚的言詞帶來什麼後果,我的夢想是,希望中國人的下一代可以在任何一個晚上站在任何一個地方說出心裏想說的話,而心中沒有任何恐懼。我們這一代人所做的種種努力也不過是希望我們的下一代將來會有免於恐懼的自由。

那是一九八六年八月十一日。

2010年8月9日 星期一

一個人的旅行

 

 
旅行是種子的信仰 ~ 達爾文

上週六與大夥走了趟宜蘭,算是近期難得一次的團體旅行,一群人在一起出遊,總帶著一種不同的味道,好像重新認識了彼此。

在出社會前,對旅行的感受其實不大,從對小時候遠足殘存的記憶就看得出來,我永遠只記得出發前一天會買很多的零食,接下來的畫面就只剩下因為暈車不斷地嘔吐,至於國中高中都沒有參加學校的任何旅行,直到上大學之後,才開始與同學租車四處走走,但還是以遊玩休閒的成分居多,學習的成分較少。

出社會後,第一次旅行就是出國受訓,目的地卻是遙遠的瑞士,那時候的我沒出過國,英文又很破,就這樣被丟上了飛機,行李箱裡只放了英文字典,會話的書與旅館的地圖,就糊裡糊塗地開始了一個人的旅行。或許是一個人的關係,心比較能夠靜下來思考,而先進且美麗的瑞士,著時也讓我開了眼界,這時候旅行對我的意義,才開始漸漸變得不同,之後因為同樣的工作需求,去了東京與舊金山,時間雖然不長,然而抱持著同樣的心情與角度,收穫還是很大。

十多年前進入了兩人世界,行李箱從一個變成兩個,旅館房間從單人房變成了雙人房,旅行的目的地雖有不同,但大部分都是自助旅行,在過程中總能細細品味濃濃的風土民情,就這樣國內國外來來去去很多地方,這兩三年迷上自行車,旅行工具又多了個選擇,而自行車不同於一般的旅行速度,著時讓風景影像留下了不同的視覺感覺,但唯一不變的還是那旅行的心情。

最近的旅行,身邊總少了個人,心情上又慢慢調整回以前一個人旅行的感覺,手邊多了個相機,一路走走拍拍,十分著迷,彷彿想急著留下些什麼,心理卻也說不上來。

有人問我 " 一個人的旅行。會有寂寞的時候嗎? "


其實,一路上這種孤單寂寞感覺常常有,只是每次有這種感覺的時候,就會拿起相機,開始與自己對話。

 
  

2010年7月18日 星期日

.....been a guitarrman........

 
 

04 年冬,買了把 Larrive'e,想說就當作是過去玩 Guitar 那段青春歲月的紀念,將來百年後順便可以一起帶著走,後來想想這樣不錯的琴,燒了或是埋了都有點可惜,還是當傳家寶吧!只是若沒有後人,就送給有緣人吧!

想練琴是高中就有的願望,終於畢業後在同學的帶領下,在某個小巷裡找到了個作琴的老師傅,買了生平的第一把 Guitar,很便宜大概一千塊一把,我只記得琴身很大,琴面完全沒有處理過,彈出來聲音很薄,不過一千塊的琴實在沒什麼好要求的,而且那時候覺得買的起一千塊的琴已經很不錯了。這把琴就陪了我大學四年的時光,只是到了三年級,好友妹妹一把六千塊的琴因為不練了,閒置在旁邊,我也就順便接收了,而第二把琴一直陪我到出社會三四年後才掛點,至於第一把琴,在後來搬家時就遺失了。

買把好琴是出社會後一直有的想法,唸書時大家都很窮,一把一萬多的 Washburn 就覺得是頂級的好琴,至於像 Martin 或是 Taylor 、Larrive'e 等的琴,根本就簡直是遙不可及的夢想,所以出社會存了點錢,就蠢蠢欲動想完成願望,終於在 04 年回顧演唱會後下定了決心,大夥相招來去金螞蟻,有人買 Taylor, 而我買下了這把 Larrive'e LV-03RE。

學生時代在 Guitar 社裡度過了美好的時光,享受了濃濃的友情,也聽到了許多好的聲音,不管是喜歡唱,喜歡聽,還是喜歡寫,在那裡都能找到屬於自己舒服的角落,雖然多年後大家都散在世界各地,但在夜深人靜時,總不免會想起那段年輕純真的歲月 。


說實在的 ................

真的很棒。

2010年7月17日 星期六

尋找抗議青年

 

2010/07/17

年輕時你曾經熱血過嗎?!

最近整理東西時,不經意地翻出來以前學生時代上街頭抗議的相片剪報,哇!17 年了,那曾經綁在頭上的黃布條依然靜靜地躺在那裡,彷彿一切都只是昨天才發生的事情。

天呀!我曾經這樣熱血過!!

年輕時總有一份理想的單純,看見弱勢,看見不公不義,總有一股衝動想要吶喊,想要改變,但對體制內的改革總等不及,所以用身體去衝撞,想用激烈的手段去打破既得利益的現狀,想用革命的方式改變世界。

現在想想,那對革命者的崇拜,多少存在了一份浪漫情懷想,想改變現狀,但對破壞之後的想法卻沒有琢磨太多。

雖然如此,但我始終堅信人在一生之中,尤其是在年輕的時候,一定要有一段純真浪漫的熱血情懷,即使後來我們都回到了現實,但這份理想的種子已經種下,有一天它一定會再次地開出美麗的花朵。


2012/02/23

總覺得年輕時的正義感是最珍貴的,雖然太過理想,卻沒有利益的盤算,沒有安全感的考量,人在年輕的時候若沒有為這份純真的善良付出過,應該會有遺憾吧!

曾在街頭吶喊,卻也是在運動的尾聲,二十年過去了,如今那曾經綁在頭上的布條,我還小心地收藏著,就當是今生最美麗的一份感動吧!

在社會長長的隊伍中,有人喜歡歌頌那跑在前面的人,有人卻總是關心那落隊的朋友,這是價值觀的選擇,卻也決定了人的厚度與溫度。

2010年7月16日 星期五

尋找河岸裡美麗的聲音

 


坐在舞台左前方的鐵梯上,望著黑壓壓一片的人群,或揮手,或吶喊,或搖擺,或低頭不語,任憑美麗的聲音穿越每個人的身體,生命剎那間彷彿獲得了救贖。

請了個小假,離開新竹來到台北,抽離了工作,也暫時離開運轉的軌道,在小小的演唱空間裡,許多東西都又重新歸零。喜歡藍又時的音樂,總帶著點人生歷練,雖然她還蠻年輕的,而創作者唱著自己的作品,在情緒的掌握上總是很真實。

500D 買來第一次用 55~250 mm 的鏡頭夜拍,也多虧了它,不然坐在距離舞台這麼遠的地方,拍出來的東西可能都又小又朦朧。
 
  
 

   
  
   
 
 



2010年7月11日 星期日

34歲與40歲的對話

  

  

My Friend

最近你問我,人走到快40了,年輕時曾經堅持的信念是否曾經動搖過,你說會這麼問,是因為一段走了6 ~7年,曾經許諾要一輩子走下去的感情,突然間就結束了,剎時所信仰的世界,步調也跟著亂了,但你卻放不了手。
你說常半夜三更跑到你們以前常一起散步的公園裡發呆,一個又一個的為什麼,也無法把自己從回憶的情緒裡拉出來,白天卻又裝作若無其事地去上班,就這樣好長一段時間了。
你說你也曾試著尋求另一段感情,甚至是情慾關係去跳脫過去的漩渦,卻也清楚很多東西是沒辦法取代的,也就在這個過程中慢慢地發現,心裡曾經堅持的某些東西消失了,信仰終究經不起人世的考驗。

My Friend,其實我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因為我要說的道理其實你都明白,只是知道容易作起來總是困難。人常說人生唯一不變的就是不斷地在改變,所以人心會變,感情當然也會改變,也許就是這種不斷的變動,讓我們對於永恆總多了一份嚮往與憧憬,於是乎我們總把那殘缺不全的愛情傳頌為永恆,因為那份殘缺正好滿足了我們對永恆的想像,殊不知人世間那許多相守一輩子的雙手,其中愛情少了些,親情卻多了點。

My Friend,我們的愛情其實並不偉大,說穿了只是以愛自己為出發點的情愛,很多時後希望對方作的某些事情或是不作的某些事情,背後的動機往往是為了自己,所以當失去愛情的時候,那痛苦複雜的情緒裡,其實很多是來自於對自己失去的自私。再加上我們常常不自覺會把 " 因為...所以 " 的關係套進人生之中,總以為努力就會獲得不錯的結果,只不過人生偏偏不是以這種法則在運轉,我們卻看不清楚這點,只一昧地覺得世界欺騙了我們。

My Friend,我不知道某些信仰是否值得堅持,但在不斷變動的人生裡,盡心過好每一天,努力做好每件事,享受過程的快樂,就足夠了,對於結果是否能盡如人意,就交給上天來決定吧。至於放手的道理,作起來並不簡單,我們對感情親情都會有一定程度的執著,往往有一天真的需要放開的時候,都不容易,只能說不管是如何親密的兩個人,終究是兩個不同的生命,每個生命都會有自己的方向與長度,那是沒有人可以改變的,這件事只能當作是人生一輩子的功課吧!


My Friend,試著去談一段欣賞人的戀愛吧!不再是愛自己的愛情,如果你愛上一個人的美麗,就讓全世界都看見她,不要把她藏起來,好好享受那發光發熱的美感,即使冒著失去的危險。

2010年6月19日 星期六

我遇見了一個美麗的聲音........藍又時

 



又是一個女友在大陸的週末午後,可以選擇"圓環爆米花"加上"一部大河劇",再加上一家子貓狗一起闔家觀賞,也可以選擇"一台腳踏車"加上"80公里汗水"的除油課程,不過最後我還是選擇比較輕鬆的行程,那就是一杯星巴克咖啡加上兩本好書,就這樣舒舒服服地消磨了一個下午。到了晚餐時間,實在受不了肉羹飯的聲聲召喚,趕到誠品旁邊嗑了一碗,在酒足飯飽之後,又不免要到精神天堂 ~ 誠品書局 ~ 參拜一下, 就在這時空裡,我遇見了一個美麗的聲音。

圓形的展示空間架起了小小的舞台, 麥克風的後面坐著一個甜美的女子,手指正撥弄著琴鍵,順暢的琴聲帶出了令人無法不停下的歌聲,我挑了個看不見女孩的角落駐足,純粹只用耳朵去接受音樂的情緒,嗯 ~好深刻的歌聲,然而我始終無法把聲音中滄桑的穿透力與台前的女孩連結,在歌曲與歌曲中間,我卻又聽到一個穩定又略帶活潑俏皮的聲音在串場與互動,哇 ! 這一切感覺上好像有點矛盾。

在當下其實是有衝動想買下她的專輯順便找她簽名,只是活到快 30 的尾巴,好像只找過蔣勳簽過名,再加上看到排隊的都是一些很年輕的小朋友,不免龜縮了起來,怕來了個大叔破壞了整體的美感。

回到家中倒是急著搜尋"藍又時"的名字,想多了解這個美麗歌聲的主人,這才發現主人的背後有著一段令人會跟著掉淚的人生經歷,而其中引發的想法,倒是可以另外找時間再寫下,只是看著走過這一切的藍又時,回想起剛才的畫面,突然欽佩與尊敬起這個小女生。

我想明天我會把她兩張創作都補齊,畢竟現在作唱片是很辛苦的事,好的作品若不支持一下,很可能就沒有下一張了,此外想找個機會再聽聽她唱現場,那應該會很棒 ! 至於要不要找她簽個名,如果還有機會,我想..........應該會吧 !!!!!!!!!!!!